概要:黄智平 [内容摘要]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西方戏剧舞台上,绽放了一只奇葩——荒诞派戏剧,而萨缪儿·贝克特《等待戈多》的上演所获得的极大的成功,则是荒诞派戏剧崛起的一个重要标志。《等待戈多》全剧充满了荒诞的色彩,作者把流浪者搬上舞台,揭示了人在荒诞的处境中所感到的抽象的心理苦闷。同时代的中国作家鲁迅也把目光瞄向了社会中的底层人物,以表现“人”在社会中的尴尬地位,达到揭露社会不合理性目的。本文试图以“人性”为切入点,以鲁迅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过客》三篇小说为突破口,认真审视《等待戈多》,剖析畸形的世界是如何铸就人性的荒原。[关键词] 人性荒原 非人 末人 错位的真实 人性的悖谬 人生的盲目从但丁开始,西方文坛几乎所有的大诗人、大文豪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傲视世界,并坚信人类会有一个美好的彼岸,文艺复兴代表人物莎士比亚就认为“人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波特莱尔的出现,戳穿了人是万物灵长的谎言,给极度尊严的“人”撕下了崇高的面纱,还原为一个令人恐怖的幽灵,拉开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序幕。二战以后,资产阶级趋向没落,爱尔兰小说家、戏剧家萨缪儿·贝克
畸形世界铸就畸形人格——由鲁迅小说管测《等待戈多》的人性荒原,标签:综合语文教学资料大全,http://www.51jxk.com
黄智平
[内容摘要]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西方戏剧舞台上,绽放了一只奇葩——荒诞派戏剧,而萨缪儿·贝克特《等待戈多》的上演所获得的极大的成功,则是荒诞派戏剧崛起的一个重要标志。《等待戈多》全剧充满了荒诞的色彩,作者把流浪者搬上舞台,揭示了人在荒诞的处境中所感到的抽象的心理苦闷。同时代的中国作家鲁迅也把目光瞄向了社会中的底层人物,以表现“人”在社会中的尴尬地位,达到揭露社会不合理性目的。本文试图以“人性”为切入点,以鲁迅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过客》三篇小说为突破口,认真审视《等待戈多》,剖析畸形的世界是如何铸就人性的荒原。
[关键词] 人性荒原 非人 末人 错位的真实 人性的悖谬 人生的盲目
从但丁开始,西方文坛几乎所有的大诗人、大文豪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傲视世界,并坚信人类会有一个美好的彼岸,文艺复兴代表人物莎士比亚就认为“人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波特莱尔的出现,戳穿了人是万物灵长的谎言,给极度尊严的“人”撕下了崇高的面纱,还原为一个令人恐怖的幽灵,拉开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序幕。二战以后,资产阶级趋向没落,爱尔兰小说家、戏剧家萨缪儿·贝克特继承了波特莱尔这一思想,认为文艺复兴时期匠人的观点只不过是理想王国的神话而已!在他的笔下,文学中的形象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人格开始分裂,人只是“类型”,只是“符号”,只是“人类的缩影”。他把一些低贱、委琐、渺小、丑恶甚至令人作呕的人物搬上舞台,让他们徘徊在虚无飘渺的人生路上,等待着不可知的命运,突出了人与生存环境的严重脱节。
与西方现代派文学构成平行关系的鲁迅,早期就受到了尼采哲学的深刻影响,后来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洗礼下,他逐渐扬弃了尼采所说的“超人”的概念,然而对其“末人”的命题却始终坚持,并经常进行发挥。在《由聋而哑》一文中鲁迅就有这样的分析:“用秕谷来养青年,是决不会壮大的,将来的成就,且要更渺小,那模样,可看尼采所描写的‘末人’”,他所谓的“末人”,实质就是一种耳目闭塞、精神枯涸的渺小的人。在《故事新编》的《采薇》里,鲁迅塑造了一个小丙君府上的丫头阿金姐,她轧姘头,招巷战,当洋奴,惹是非,全然不知人间有羞耻事。鲁迅先生通过阿金这一个典型的“末人”的形象,真诚呼唤阿金不能成为中国女性的标本。
一个塑造“类型”,一个表现“末人”,同一时代的东西方文学的巨匠揭露社会的笔法竟有如此惊人的相似:不再追求人性真、善、美的理想境界,而是深入人的主体意识,揭示其心里的疮疤。透过鲁迅先生的作品中的形象,我们可以更深刻地理解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中人性的荒谬感。
由《狂人日记》解读《等待戈多》错位的真实
鲁迅笔下的“狂人”是一个“迫害狂”患者,《狂人日记》之《序》写道:“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①,通篇小说以狂人的视角来关照周围的人、周围的世界,从而透过病例的假象揭示出世界的真相。如同“狂人”的“狂语”,《等待戈多》里的两个主角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之间讲话断断续续,颠三倒四,支离破碎,表明了作为人们彼此沟通工具的语言,已经失去了意义,堕落成窠臼、公式和空洞的口号。
梦呓般的语言再现真实的畸形心理。
狂人的每一句话都是疯话,但无映射了一类人心理。例如,当看见七八个人站在一起时,便以为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又怕我看见。一路上的人,都是如此。其中最凶的一个人,张着嘴,对我笑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跟,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狂人的疯话深刻地体现了其内心的孤独和恐惧,表明作为“人”的生存空间已经与周围的大环境严重脱节,世界呈现给人的只是冷漠、陌生的面孔。
《等待戈多》中这样一句对话:“弗拉季米尔 你真该当诗人。 爱斯特拉冈 我当过诗人。(指了指身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②诗人与破衣服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而爱斯特拉冈却把“破衣服”当是诗人的证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实质上是作者有意将生活撕成毫无内在联系的断片碎块,以表现西方人的精神危机。再如,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一会儿说脚疼,一会儿扯到两个贼,一会儿又抱怨脚疼,他们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深刻反映了二人内心的恐慌和对前途的无希望。
无逻辑性的推理演绎病态社会的生活谬理。
狂人看到赵贵翁奇怪的眼色,小孩子们铁青的脸,一路上的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张开着的嘴,联想到吃人的故事。他把医生的把脉理解为“揣一揣肥瘠”,吩咐吃药的“赶紧吃吧”理解为别人要赶紧吃他。由“大哥管家,未必不在饭菜里把妹妹的肉给我吃”,进而推想到:“现在也轮到我自己被吃”,罪恶的吃人者不被“我”所容纳时,便开始对“我”进行迫害;加之“疯”的罪名让“我”重新屈服于恶势力,同流合污(或被吃)。可见,狂人之语,揭露了封建社会史是一部吃人的历史,同时也昭示了周围世界的真相:人与人之间互相提防、倾轧、残杀,并且已经成为一种难以扼止的恶性循环。
我们来看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无逻辑的推理:“爱斯特拉冈 你期望什么?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弗拉季米尔 (若有所思)最后一分钟……(他沉吟片刻)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这句话是谁说的?”二人的这个对话,富有深刻的生活哲理:人就是这样,在漫长的一生中,都在苦苦的等待!陌生、诡异的生存环境是无法召回精神的流浪者。
信仰的迷失昭示圭臬的坍塌。
中国传统文化是以儒家的礼教为经典,人们自觉地维护着封建礼教尊严,遵守着封建礼教的法则。到“五四”启蒙运动时期,受到新文化思想的影响,人们开始对传统的思想提出了质疑,体现在《狂人日记》中的是“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鲁迅曾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中表示《狂人日记》“意在暴露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狂人对“仁义道德”的质疑,昭示了中国人的圭臬——“传统礼教”的坍塌。
基督教曾垄断了西方人的思想,被西方人捧作圭臬。在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梦呓般的对话中,关于“两个贼”的话题占了很大的比重,他们强调“两个贼”中只有一个贼得救,另一个贼“万劫不复”。这看似荒诞的对话,其实包含着深刻的思想,第一,作者写两个贼的故事主要是为了引出关于《圣经》的话题。西方的一直被人奉为圭臬的《圣经》,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对它只有模糊的记忆:“都是彩色图”,“死海是青灰色的”,标示了西方人对《圣经》态度的冷漠。第二,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谈话的大概意思是:四个使徒中只有一个说救出了一个贼,第三个使徒说“两个贼”骂了“救世主”,《圣经》对“两个贼”也 “毫无办法”,只救出了一个贼,让另一个贼永堕地狱。可见“救世主”也没有拯救天下的苍生,爱斯特拉冈与弗拉季米尔对代表着基督教的四个使徒的话有理由提出了怀疑。很明显,《圣经》游离了现代西方人的视线之外,他们的信仰已经轰然倒塌。
圭臬维持着社会的有序性,中西方圭臬的坍塌使两篇文章由人性的揭露升华到对社会、对世界的批判。
由《阿Q正传》解读《等待戈多》人性的悖谬
阿Q是鲁迅笔下典型的“末人”形象,他无知无识、毫无独立意志,社会上时髦的看法就是他的看法,流行的习俗就是他的习俗,样样合于圣经贤传,处处事事从众媚俗。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则是贝克特笔下的“非人”形象,他们整天迷离恍惚、浑浑噩噩,毫无可以识别的个性特征,两个人完全可以互换角色。从人性的角度看,阿Q和爱斯特拉冈、弗拉季米尔有许多共同的表征:
以丑为美——透视“非人”的尴尬。
外形的猥琐 阿Q“赤着膊,懒洋洋,瘦伶仃”的模样,且头上长有癞疮疤,扎着黄辫子,厚嘴唇,穿着破夹袄,戴着毡帽,挂着搭连……他忌痛护短,而人们又偏偏爱拿他的短处寻开心。阿Q只是国人心中开胃的“点心”,而他也自觉地维持着这丑态,以博取“鉴赏家”们一笑而得意。
同样,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穿着敞怀的深色西服、圆领白衬衫,有点皱,衣衫褴褛、委琐邋遢到令人作呕的地步。贯穿《等待戈多》一剧中的另一个次要人物“幸运儿”出场时扛着沉重的行李,拱着肩、缩着头,脖子被勒得正在流脓,“幸运儿”无不是痛苦的化身。
阿Q和爱斯特拉冈、弗拉季米尔、“幸运儿”丑陋的外形,是读者眼中极不调和的色调,表明了他们穷困和受屈辱的处境,也透视了他们的生存只是作为动物性的存在,完全丧失了“一个人”应有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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